第一章(第13页)
我平静地,告诉他们:
法院判决的赡养费,我会一分不少,每个月,准时打到你们的卡上。
你们生病,需要住院,在医保报销之后,属于子女应该承担的那部分医疗费用,我也会一分不少地出。
但除此之外,任何以‘亲情’为名的额外索取,任何想要再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分一毫。
都不会再有了。
我看着他们那张错愕又茫然的脸,继续说道:
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只剩下法律上规定的,冷冰冰的责任和义务。
再无其他。
我斩断的,是无休无止的感情内耗和道德绑架。
我留下的,是有底线的,最基本的责任。
我的孝顺,从此有了清晰的标价。
清清楚楚,再无半点可以被他们利用的,模糊的余地。
【终章:我的新生】
半年后。
我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爽和开阔。
那笔从我哥那里,通过法院强制执行回来的十六万八千元,一分不少地,打到了我的账上。
我用这笔钱,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在市中心一个更好的地段,付了一套更大公寓的首付。
我在公司的职位,也因为之前那个项目的巨大成功,得到了晋升,成了真正的部门负责人,薪水也涨了一大截。
我偶尔会从一些还没拉黑的远房亲戚口中,听到我哥嫂一家的消息。
他们最终,还是卖掉了那套承载了他们半生荣耀的房子。
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剩下的钱,所剩无几。
他们用那点钱,在城市最边缘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租了一套狭小昏暗的两居室。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嫂子刘芳,出去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再也没有力气去吵闹。
我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侄子陈阳,因为债务和家庭的巨大变故,也从大学退了学,在一家火锅店里当服务员,据说时常因为手脚慢,被客人呼来喝去地骂。
听到这些,我内心毫无波澜。
不是我冷血。
我只是觉得,每个人,终究,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而他们,是那场亲手制造了雪崩的人。
我办好了去北欧旅行的签证,那是我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
出发那天,我拉着崭新的行李箱,独自一人,站在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阳光灿烂。
一架又一架的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奔向各自的目的地,消失在蔚蓝的天际线。
我知道,我也终于起飞了。
他们曾经用亲情为我打造了一座华丽的囚笼,然后告诉我,那就是家。
而我,用了整整三十八年的时间,才终于亲手砸开了它。
砸开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家不是一个需要用血缘来捆绑的地方。
家,是一种可以让你自由呼吸,让你成为你自己的,一种状态。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你的血缘,成了刺向你最深的那把刀,你会选择默默流血,还是选择为自己,铸造一副能抵挡一切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