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洞庭府，来自九府的考验（第4页）

电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周叙白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

学不会表情，就永远拿不到钱。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好。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变了。

除了最后一步，我们什么都做了。

我想，他大概是想把它留给他喜欢的人。

他找我的频率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一周两次，直到——陈震出事了。

4.

高考结束后，我在奶茶店找了份工。

傍晚时分，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你爸回来了。

陈震每次回来都只有一个原因——赌输了，没钱喝酒了。

他会像条饿狼一样从我和母亲手里榨出最后一点钱，然后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上九点，我关掉奶茶店的灯，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痕，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刚下车，我就听见刺耳的警笛声。

一辆救护车闪着蓝光驶进我们那条狭窄的巷子。

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有人看见我，立刻窃窃私语。

我心下一沉。

拨开人群时，我的双腿像灌了铅。

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下来，上面躺着面色铁青的陈震。

母亲跟在后面，哭得几乎站不稳。

妈！怎么回事我抱住母亲。

你爸...他吃了头孢...又喝了酒...母亲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望向正在做心肺复苏的医生。

把母亲拉到阴影处，妈，回家，别出来，在家等我。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救护车上，我看着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医生宣布死亡原因：意外服用抗生素导致的双硫仑样反应。

我们没有办葬礼。

把陈震的骨灰送回农村老家时，我站在爷爷奶奶的坟前，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租住的房子。

十八年来，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如释重负。

母亲敲了敲我房间的门框，小磊，妈妈想跟你聊聊。

你爸是我杀的。

我立刻捂住她的嘴。

我当然知道。

陈震一年在家不到三十天，他连家里的药箱放在哪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意外吃错药

母亲轻轻拉下我的手，我快死了。

她递给我一份体检报告，胃癌晚期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得我眼前发黑。

我不能把他留在人间祸害你。

我的眼泪突然决堤。

母亲用手指擦去我的泪水，别哭，妈妈已经活累了，活够了。

我紧紧抱住她，才发现她瘦得可怕，脊椎骨节节分明地硌着我的手臂。

妈，我有钱，有很多钱，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

母亲在我怀里轻轻摇头，这十八年，妈妈对不起你……

她的眼泪落在我的手臂上，滚烫。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母亲拗不过我，最终点点头，好，明天再去。她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临睡前，母亲端来一杯温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