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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变成了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用威胁和恐惧来控制别人。
何浅浅最不喜欢她这样。
可他停不下来,就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白如梦的纠缠让他烦躁,他的烦躁促使他采取更极端的手段,而更极端的手段又让白如梦的状态越发疯狂。
病房里,白如梦的嘶吼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突然开始无声地流泪。
腿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绝望,她终于明白,陆衍哲不是在吓唬她,他是真的会对她的家人下手。
这个男人,她爱了那么久,为了他不惜毁掉别人的生活,最终却被他亲手推进了地狱,还用最在乎的家人作为筹码,让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护士进来换药时,看到白如梦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淌过鬓角,滴进枕头里。
她不再挣扎,不再咒骂,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只剩下一具残破的躯壳。
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了。
陆衍哲用一道无形的锁链,将她和她的家人牢牢捆在了一起,而这锁链的另一端,握在那个她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男人手里。
院子里。
何浅浅正弯腰给画架上的油画罩上防水布,身后突然传来温叙的声音:小心别碰湿了画框。
她回头时。
温叙举着一把巨大的芭蕉叶挡在她头顶,眼镜片上沾着水珠,嘴角却弯成好看的弧度。
岛上的雨来得急,我猜你又忘了关窗。
画室的玻璃窗果然敞开着,雨水顺着窗沿淌进,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何浅浅蹲下身去擦水,温叙却抢先拿起抹布:我来,你去看看那些颜料盒。
两人在雨声里忙碌着,偶尔手臂相触。
明天有场读书会,在卡伦海滩,我的协会的朋友带了望远镜。
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
要不要一起去
何浅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啊。
她轻松应下。
第二天傍晚,卡伦海滩上已经搭起了帐篷。
温叙穿着件简单的白T。
何浅浅抱着毯子走过去时,他立刻放下工具迎上来,手里拿着两串刚烤好的鱿鱼。
加了柠檬汁,你尝尝。
何浅浅咬了一口鱿鱼。
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陆衍哲了。
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像被岛上的阳光和海风慢慢抚平,只剩下淡淡的疤痕,提醒着她曾怎样勇敢地走过黑暗。
夜幕降临时大家拉着手在海滩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