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页)
是谢宴川,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宴川没料到她会将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眼中满是震惊。
他看着满嘴恶毒,胡乱攀咬的裴舒灵,发现自己竟似乎有些不认识她了。
谢宴川被押着经过我身边时,忽然顿住脚步。
他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有悔恨、歉疚,似乎还有他从前惯于在我面前伪装的,爱意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
我紧了紧怀里女儿的牌位,冷冷望着他。
阿沅,害你的人,母妃一个都不会放过。
母妃你一定会为你报仇。
06
谢宴川没了摄政王的身份,他的背后还有身为百年世家的谢家。
谢家权势滔天,暗中四处奔走,想为谢宴川开脱罪名。
我们虽掌握了谢宴川的作案动机和详细过程,却缺少裴舒灵参与其中的确凿证据。
公堂之上,裴舒灵哭得梨花带雨,声声泣血,
民妇当真不知情啊!都是谢宴川一手所为!
她将罪责推得干干净净,字字如刀,直指谢宴川心口。
谢宴川站在堂下,听着这个曾与他耳鬓厮磨的女人颠倒黑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他终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目光渐渐凉了下来。
我望着谢宴川的侧脸,那轮廓依旧俊美如初。
曾几何时,这张脸对我温柔浅笑,为我描眉梳发,在阿沅生辰时亲手为她戴上长命锁。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裴舒灵还在声嘶力竭地辩解,声音尖利刺耳。
谢宴川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世间最讽刺的,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人,露出这般丑陋的面目。
就像他曾经让我看清的那样。
谢宴川虽然没有揭穿裴舒灵的满口谎言,但也没傻到直接认罪。
第一次堂审未果,谢家暗中使了手段,案子一时陷入胶着。
二次升堂前,我去了阿沅的坟前祭扫。
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我轻轻抚过碑上阿沅的名字。
恍惚间仿佛又看见她仰着小脸,掰着手指细数心愿的模样。
父王答应过的,等阿沅过了五岁生辰,就带我去东市吃桂花糖糕,西市看胡商杂耍......
南市的绢花,北市的泥人,阿沅都要!
而她的五岁生辰转眼到来,正该是喜欢嬉闹玩耍的年纪。
我的活泼好动、喜欢热闹的阿沅,却只能冷冷清清地,长眠在这里。
我又想起那时谢宴川看着得到承诺后兴高采烈的阿沅,
眼中不经意流露的茫然、不忍和迟疑。
当时的我虽然感到奇怪,但谢宴川多年如一日的麻痹,却没能让我即时拾起警惕。
阿沅拿着刚买的玩具,跳到他怀里,搂着他脖子说父王真好时。
谢宴川心中,却在规划着那场即将夺去阿沅生命的刺杀,
和那场没给她留下全尸,只留下满身伤痛,和比伤口更痛的残酷真相的阴谋。
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另一束黄菊,放到了白菊旁边。
是谢宴川。
谢家在京城一手遮天,他能出现在这里,我其实并不奇怪。
他望着阿沅的墓碑,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