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页)
我肯定地说,同时点开一张复合弓的分解图(之前存的考古资料),“你看这个弓,比咱们的木弓能射得更远,只要照着做,姬轩辕的战车根本近不了身。”
石生的眼睛猛地亮了,他上前一步,粗糙的大手在离平板一寸的地方停住,像是在确认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魔力。
姜玄伯突然想起什么,从墙角拖出我的挎包,小心翼翼地兜底倒过来。太阳能充电宝、瑞士军刀、打火机……
这些零碎物件滚落在石板上,在炭火的余光里泛着光。
“这个铁盒子是什么?”
他捡起打火机,试着按了一下,“噌”
的一声,蓝色的火苗窜起来,吓得他手一松,打火机掉在地上。
“是取火的神器!”
有个见过火石的老人喊道,“比钻木取火快多了!”
人群彻底沸腾了。他们围着这些
“神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神里的敬畏像潮水般涌来。我看着他们把打火机传得小心翼翼,把充电宝的太阳能板对着炭火的方向(以为这样能
“充电”),突然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姜玄伯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首领,我现在信了。您去祖地不是求法子,是去请神器了!有这些东西,别说阪泉之战,就是蚩尤来了也不怕!”
我没说话,只是拿起平板,翻到那张司母戊鼎的照片。青铜鼎的纹路在屏幕光里流转,像在诉说着什么。或许,所谓的
“神器”
从来都不是物件本身,而是那些藏在物件背后的智慧
——
从磨制石器到青铜鼎,从手机到宇宙飞船,人类不就是靠着这点
“想变得更好”
的念头,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
“把东西收起来吧。”
我对姜玄伯说,“明天还要看耕地,这些神器……
以后有的是机会用。”
他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把所有东西放回挎包,还特意用茅草垫了垫底部,像是在襁褓里裹婴儿。人群渐渐散去,走的时候都一步三回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怀疑,只剩下满满的信服。
茅草屋又安静下来。姜玄伯往火塘里添了些柴,火苗重新窜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个捧着秘密的守夜人。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用麻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半块烤得焦香的粟米饼。
“首领,您还没吃晚饭呢。”
他把饼递过来,眼神里的崇拜还没褪去,“有神器护佑,咱们肯定能赢。”
我接过粟米饼,咬了一口。焦脆的外壳里裹着软糯的米粒,带着淡淡的烟火气。我看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突然觉得,这场三个月后的阪泉之战,或许真的有改写的可能。
挎包就放在我身边,里面的手机和平板安静地躺着。我知道,这些
“神器”
的电量总有耗尽的一天,但它们带来的
“相信”——
相信智慧能战胜蛮力,相信团结能抵御强敌
——
或许能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姜玄伯已经趴在石板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张画着耕地的兽皮。我把自己的外套(一件防风冲锋衣)脱下来,轻轻盖在他身上。外套的拉链在火光里泛着金属的冷光,像条蜷缩的小蛇。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透过屋顶的破洞,在地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斑。我摸了摸挎包里的平板,屏幕虽然暗着,但我好像还能看到那些工具图谱在发光。
也许,真正的神器,从来都不是从祖地带回来的。
也许,它一直就在我们的手里,在我们的脑子里,在我们
“想让日子过得更好”
的念头里。
我咬了最后一口粟米饼,把饼渣拍掉,握紧了放在腿边的神农尺。尺身的绿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在回应着什么。
明天,该去看看这片土地了。看看那些等着被耕种的田,等着被打磨的石器,等着被守护的人。
毕竟,神器再好,也得靠人来用,才能真正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