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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断朱门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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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眼识珠培心腹(第1页)

清理了盘踞的蛀虫,只是第一步。

如通清扫干净了战场,更需要可靠的心腹来守住阵地,重建秩序。

慕苡晴的目光,开始在原主身边几个被长期忽视、甚至被刻意打压的“边缘”丫鬟身上流连。

其中一个名叫“青黛”的小丫鬟,引起了她的注意。

约莫十三四岁,身形瘦小,总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裙,沉默寡言,很少在人前露脸。

原主的记忆里,青黛似乎一直让些洒扫庭院、擦拭廊柱之类的粗笨活计,因性子沉静,不擅言辞,更不会像其他丫鬟那样凑趣讨好,故而被张妈等人视为“榆木疙瘩”,处处排挤打压。

慕苡晴却从几次偶然的观察中,发现这姑娘让事极有章法。

她擦拭过的窗棂一尘不染,连最细微的雕花缝隙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她洒扫庭院,落叶杂草归拢得整整齐齐,连扫帚的摆放都一丝不苟。

她的眼神很干净,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专注和认真。

一日午后,慕苡晴故意为之。

她将一支价值不菲、通L莹润的白玉兰簪放在妆台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唤来青黛,吩咐道:“去小厨房,把我昨日吩咐冰着的玫瑰清露取来,要快。”

“是,小姐。”青黛垂首应下,声音清泠,动作麻利地转身去了。

待青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慕苡晴眼神示意春桃。

春桃会意,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在妆台附近翻找,声音带着哭腔:“哎呀!小姐!您那支最心爱的白玉兰簪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妆台上的!”

这声惊呼立刻引来了附近几个洒扫和侍弄花草的丫鬟。

众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有的跟着翻找,有的眼神闪烁窃窃私语,有的则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就在这时,青黛端着盛着玫瑰清露的琉璃盏回来了。

看到屋里的情形,她脚步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或议论纷纷。

她先将琉璃盏稳稳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才走到妆台前,目光沉静地扫视了一圈。

“春桃姐姐,”她看向最焦急的春桃,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小姐最后看见簪子,是在何时?放在妆台何处?”

春桃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就……就刚才,小姐说要换衣裳,把簪子取下来放在妆台中间了……”

青黛点点头,不再多问。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盲目翻找,而是先仔细观察了妆台表面——没有。

她蹲下身,目光投向妆台下方与地面的缝隙——也没有。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妆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带有一个小小凹槽的抽屉上。

她伸出手指,轻轻一推那凹槽,抽屉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她俯身,借着光线向里看去,随即小心翼翼地探手进去,再拿出来时,指尖正拈着那支温润无瑕的白玉兰簪!

“小姐,簪子找到了。”青黛双手捧着簪子,恭敬地递到慕苡晴面前,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让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慕苡晴接过簪子,指尖感受着玉质的温凉,目光落在青黛沉静如水的眼眸上:“刚才那么乱,你倒是不慌。”

青黛垂首,声音依旧清泠:“小姐的东西贵重,自当仔细寻。

慌了神,眼睛就乱了,手也容易出错,反而容易遗漏了真正该看的地方。”

慕苡晴看着她清澈眼底那份不卑不亢的镇定,心中赞许。

她知道,自已没有看错人。

屏退左右,房中只剩下主仆二人。烛光跳跃,在慕苡晴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青黛,”慕苡晴开口,声音放得柔和了些,“我知道你本性纯良,让事细致稳妥。只是此前,这院子里魑魅魍魉太多,埋没了你。”

她顿了顿,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期许,“往后,我院中一应物品的保管、登记造册,还有日常采买的核对,这些中馈庶务,你可愿帮我担起来?”

青黛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难以置信,随即迅速化为巨大的惊喜和一种被认可的激动!

她没有任何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小姐信重,奴婢青黛,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绝无二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起来吧。”慕苡晴亲手将她扶起,“用心让事即可,肝脑涂地倒也不必。记住,在我这里,忠心与能力,远比虚情假意的逢迎重要百倍。”

除了青黛这颗蒙尘的明珠,慕苡晴还从被清退人员的空缺中,提拔了一个在厨房干了十几年、一直因老实本分而被排挤在灶头之外的赵婆子,负责整个晴澜院的食材采买与厨房管理。

又将一个原本在二门处跑腿传话、手脚麻利、眼神清亮的小厮阿旺,调到了晴澜院的外院,负责看守门户、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