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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发觉。
原来兄长亦能对他人如此和善。
不再冷面相对,不再呵斥让人退避,亦不再言语刻薄。
那才是兄长对妹妹应有的态度。
然秦月却不知足。
她入我学堂第五日,我放学归来时,被宋煜狠狠掌掴。
我捂着脸愣怔看他,他口中念叨着些我听不懂的话。
孤立。
恶种。
恶毒。
道歉。
可当我瞥见他护在身后,低眉顺眼攥着他衣角的秦月时。
这些零碎词句,忽然在我脑海中拼凑成一幅完整的谎言。
我辩解了。
可他不信。
那日爆发的争执和显而易见的偏袒,忽然在某一刻击碎了我曾经天真愚蠢的幻想。
宋煜并非愚钝至是非不分。
无非是,他蓄意为之。
我似乎才在那日后知后觉地醒悟。
我的兄长,是真的,对我怀揣着刻骨的恨意。
我与宋煜的关系急剧恶化。
可惜愚钝幼稚如我,彼时只想着,比起如父亲一般将我当作陌路,不如与他针锋相对。
至少,
宋煜能看见我。
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及笄。
及笄那年,我坠入地狱。
及笄之后,我与宋煜的关系骤然成了陌路。
如一场戛然而止的战争。
我们不再争吵,不再歇斯底里,不再针锋相对。
只是冷冷的,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从太医那里回来后,外头天色已全黑。
巷子里的灯笼还未点亮,只能远远瞧见对面人家透出的烛光。
心悸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蜷缩在软榻上,回想起往事,心口越发疼痛难忍。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我挣扎着起身,想要分散注意力。
我踱步至窗前,望着院中那棵老梨树,曾经秦月与宋煜在树下嬉戏的画面浮现眼前。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痛楚。
鲜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宛如梨花上的露珠。
我愣了一下。
疼痛自齿痕处蔓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冲动升起的时候,我没能抑制住。
新旧疤痕交错,又新添一处。
从手腕蔓延至小臂。
我跪坐在地上,拼命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