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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森冷的眼神,我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裴安俭养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他。
我也不是个好主人,我的小狗陪在我身边十年,我却不能让它善终。
同样我也不是个好妻子,裴允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无法做一个眼盲耳聋的裴太太。
我是个人,我也有心,所以裴允,求你了放过我吧。
听着我决绝的话,裴允冷笑一声,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句,宋知意,你会后悔的!
登机之前,我将手机卡取出来掰断,扔到了垃圾桶里。
随着飞机的起飞,城市快速的缩小,逐渐看不到任何的影子。
这里是我待了七年的地方,是困住我七年的牢笼。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我摆脱了所有的枷锁,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自由了。
裴家的一切困住我太久了,让我前半生都不得片刻的开心,时时刻刻都要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让人笑话。
如今,我可以放声大笑,可以放声大哭,再不会有人管我。
我漫无目的走着,从北到南,从遥遥大漠到烟雨江南。
最终留在了苍山洱海,我在这里开了一间酒馆,接待来来往往、素不相识的朋友,听他们诉说前半生的困顿,憧憬未来的美好。
我见过垂垂老矣的老者,也见过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只要我坐在吧台前,听着民谣小调,我心中的愁思也会一并随风而散。
这日我像平常一样开大门,却被突然倒下的人吓得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躺在地上,呼吸绵长,看着似乎是睡着了。
照顾裴安俭多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的不对。
我连忙请邻居帮我把他扶到屋里,随后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碰,果不其然烧的厉害。
他脸颊苍白,嘴唇干得似乎都裂开了。
我像照顾裴安俭那样,先是给他喂了点水,随后又请来大夫给他输了液。
他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看着荒凉的土地发呆,身边鲜花的种子乱成一团,让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那些褐色的椭圆形的是玫瑰的种子,其他的都不是花种。
我转过头,只见到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不像是睡着那样恬静。
他的桃花眼似乎蒙着一层水雾,让人不知不自觉间就会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