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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撕碎得快要人格分裂的时光里,傍晚才和方淮安拥抱过,
夜里却被送去不同的男人房间里,做他们发泄欲念的情人。
我每日又渴望又害怕见到方淮安。
渴望是因为他是我伤痛的唯一麻醉剂,害怕是怕他知道了我肮脏的身份,他会嫌弃我。
方淮安的眼睛红得像深秋的红叶,他无力地挥舞着拳头。
至此他才明白,为什我和他在一起时,耳鬓厮磨间总夹杂着化不去的凝愁。
他曾以为是因为我父亲的阻拦。
现在他才明白是因为那些赤身的的照片背后,我是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方淮安捂着胸口,仿佛只有大口喘气才能呼出胸中的郁结。
我焦急着要怎么才能安慰他。
躲在树后的梁天瑜走了出来。
方淮安不经意间读出的文字让她也落了泪。
我羡慕梁天瑜。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有血有肉地拥抱安慰方淮安。
方淮安推开梁天瑜。
他擦干眼泪,又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页里,是母亲自杀后,我去求杨铁山放过我,让我可以和方淮安长相厮守的情景。
方淮安抓紧胸口的衣料,才让心脏的疼痛不至于顷刻就要了他的命。
原来那两天出现在他面前的我,包裹紧密,步履蹒跚,是因为我挨过鞭子,我跪过炭渣。
骤然的高烧不退,是因为雪地薄衣下寒风的侵蚀。
方淮安趴在我坟头,久久不能起身。
他恨自己,为什么在我为了我和他的前景做流星撞击恒星的抗争时,他不仅不知道,还因为自己的创业理想忙碌得没能陪在我的病床前。
轻信了我会很快好起来的假话,
轻信了我只是和朋友一起滑雪受了伤。
方淮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即便拥有蒸蒸日上的商业集团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