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页)
我没停。
眼前毫无焦距,只是机械的持续着简单的动作。
......够了江宁。
林叙言似乎被吓到了。
他蹲下身来拉我。
停下,不用了,别磕了。
江宁,江宁!
林叙言死死的抱住了我。
一向矜贵的人,此刻倒是显得有些狼狈。
我停了下来,极难的调整了眼睛的焦距。
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够了吗你可以放过我了吗
林叙言被我问的愣了愣。
他似乎没想过我会有一天想要摆脱他,不再忏悔。
不够…你要一辈子赎罪,你要——
我没等他说完话。
头又一次狠狠地磕在地上。
身上单薄的病号服早就被风吹透。
冷的人心里发慌。
开腹手术的刀口撕裂了,血浸染着浅蓝色的衣服。
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被血裹着划过脸侧,滴进土里。
不知道林叙言在想什么,他将手挡在了我的额头上。
骨节磕在地上,瞬间擦红出血。
别磕了,我们回家。
他想拉着我站起来,可我站不住。
预想中的疼没有传来,我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非要她死了才肯罢休吗!
江宁你别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谢绥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但叫不回我逐渐消散的意识。
迷蒙间,我只看到林叙言跪在那片墓地前。
看着刚刚还抓着我的手出神。
他从没想过我会死。
可现在我似乎真的快死了。
明明小时候像泥猴一样皮实的小姑娘。
怎么现在成了这幅病殃殃的样子。
他们分明从没分开过。
他也从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她。
他——是他对不起她。
那些事分明她也是受害者。
他受不了父母的离世,将恨嫁接在她身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从未有过什么怨言。
林叙言父母死时,她脆弱的像是一只折了翼的蝴蝶。
他忘记了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向她解释她不是灾星。
就像在病房前,他也不知道如何该向自己解释——她不是灾星。
她是灾星。
那时在女孩的病房前,下意识的朝正在昏睡的她念出这几个字。